王喆:從根本上解決民營經濟發展制度約束
中國民營經濟始終追隨著中國改革開放步伐,特別是十八大以來獲得了長足發展、取得了翻天覆地的變化。2020年5月18日,全國兩會前夕,中共中央、國務院聯合發布了《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下稱《意見》)。之前,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涉及六大領域336項改革清單的95%以上已出臺實施方案,《意見》的發布意在正視問題與短板、順應新形勢新要求將尚未完成的5%及相關改革任務加速落實,將“新時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加快完善”。
改革開放里程碑式文件
中國改革開放進程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文件不止一份,筆者看來,其中《意見》最具代表性。
第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文件,是1993年11月11日-14日召開的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把十四大提出的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和基本原則加以具體化,制定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總體規劃,構成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本框架。更早前,正式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是在1992年召開的中共十四大上,這是對之前14年改革探索的理論總結。1993年在全國人大八屆一次會議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被寫進《憲法》修正案的第七條中,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
第二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文件,是2013年11月12日召開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這是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大關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戰略部署而作出的研究決定,成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綱領性文件。這個文件以改革為主線,突出全面深化改革新舉措,突出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突出經濟體制改革牽引作用。在框架結構上,全會決定共16個部分。其中第二至第七部分是經濟方面。全會決定提出要“完善主要由市場決定價格的機制。凡是能由市場形成價格的都交給市場,政府不進行不當干預。推進水、石油、天然氣、電力、交通、電信等領域價格改革,放開競爭性環節價格。政府定價范圍主要限定在重要公用事業、公益性服務、網絡型自然壟斷環節,提高透明度,接受社會監督。完善農產品價格形成機制,注重發揮市場形成價格作用。”
當前,國內外形勢異常復雜:國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如保護主義、單邊主義、民粹主義日益抬頭,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加劇逆全球化潮流,經貿、科技等領域大國間博弈加劇。此次《意見》提出,要在“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的基礎上,貫徹黨的十九大及十九大四中全會精神,貫徹黨的基本理論、基本路線、基本方略,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在更高起點、更高層次、更高目標上推進經濟體制改革及其他方面體制改革,構建更加系統完備、更加成熟定型的高水平市場經濟體制”,《意見》的發布及相關政策的提出,為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指明了方向。
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
市場經濟本質上就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經濟,是2013年11月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說明》中的一個判斷。他說:“進一步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實際上就是要處理好在資源配置中市場起決定性作用還是政府起決定性作用這個問題。經濟發展就是要提高資源尤其是稀缺資源的配置效率,以盡可能少的資源投入生產盡可能多的產品、獲得盡可能大的效益。理論和實踐都證明,市場配置資源是最有效率的形式。”健全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市場經濟本質上就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經濟”這條規律,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要求我們要“著力解決市場體系不完善、政府干預過多和監管不到位問題。”,他指出:“做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定位,有利于在全黨全社會樹立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正確觀念,有利于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有利于轉變政府職能,有利于抑制消極腐敗現象。”
目前,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雖已建立但還不完善?!兑庖姟吩凇盎驹瓌t”的“六個堅持”里的第四個即“堅持正確處理政府和市場關系”中提出要“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更加尊重市場經濟一般規律,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市場資源的直接配置和對微觀經濟活動的直接干預,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奔热弧百Y源配置”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市場”而非“市長”(政府),那么,廣大的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在進行“資源配置”時,絕大多數情況下,就會“找市場”而非“找市長”。
當然,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絕不否定政府的作用,也不意味著在一切領域都起決定作用。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說明》中指出的:“我國實行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我們仍然要堅持發揮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發揮黨和政府的積極作用。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并不是起全部作用”。事實上,國內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取得戰略性勝利也是得益于“政府作用”的“更好發揮”。政府與市場關系,在“市場決定資源配置”前提下,誠如《意見》所要求的還要“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有效彌補市場失靈?!币诩缺苊庹e位、越位、缺位,又彌補市場失靈、克服市場盲目性之間尋求平衡。
掃除民營經濟發展制度障礙
中國四十多年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就,每一步、每個新階段都和黨對市場認識的深化直接相關。盡管如此,我國時至今日仍然“市場體系還不健全、市場發育還不充分,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沒有完全理順,還存在市場激勵不足、要素流動不暢、資源配置效率不高、微觀經濟活力不強等問題,推動高質量發展仍存在不少體制機制障礙”?!兑庖姟肥姑駹I經濟從根本上解決了發展的制度約束,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推進經濟體制及其他各方面體制改革描繪了路線圖,并有不少推動中國民營經濟的措施。
所有制層面,《意見》提出,“堅持和完善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與市場經濟有機結合起來”“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探索公有制多種實現形式,支持民營企業改革發展,培育更多充滿活力的市場主體?!边@為推動包括民營經濟在內的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提供重要制度保障;供需平衡方面,強調“動態”的“更高水平”。實現途徑“更多采用改革的辦法,更多運用市場化法治化手段,在鞏固、增強、提升、暢通上下功夫,加大結構性改革力度,創新制度供給,不斷增強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不僅“適應”還要“引發”“有效需求”;開放與改革方面,強調開放的“擴大”“高水平”、改革的“深化”“市場化”及其開放與改革的“互促共進”——推動由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向規則等制度型開放轉變即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和外資企業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公正進入、公平競爭,民營企業和外資企業不再被排斥在某些行業之外以及“吸收借鑒國際成熟市場經濟制度經驗和人類文明有益成果,加快國內制度規則與國際接軌。”
促進民營經濟發展保障層面,《意見》提出,除通過“鞏固黨風廉政建設成果”以“推動構建親清政商關系”外,特別以“營造支持非公有制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制度環境”為題強調:“健全支持民營經濟、外商投資企業發展的市場、政策、法治和社會環境,進一步激發活力和創造力。在要素獲取、準入許可、經營運行、政府采購和招投標等方面對各類所有制企業平等對待,破除制約市場競爭的各類障礙和隱性壁壘,營造各種所有制主體依法平等使用資源要素、公開公平公正參與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的市場環境。完善支持非公有制經濟進入電力、油氣等領域的實施細則和具體辦法,大幅放寬服務業領域市場準入,向社會資本釋放更大發展空間。健全支持中小企業發展制度,增加面向中小企業的金融服務供給,支持發展民營銀行、社區銀行等中小金融機構。完善民營企業融資增信支持體系。健全民營企業直接融資支持制度”。“健全清理和防止拖欠民營企業中小企業賬款長效機制,營造有利于化解民營企業之間債務問題的市場環境。完善構建親清政商關系的政策體系,建立規范化機制化政企溝通渠道,鼓勵民營企業參與實施重大國家戰略”等。
總之,《意見》的發布特別是此后對其中制度、政策、措施的嚴格貫徹執行,必將對未來數年中國經濟產生深遠影響,也必將對“兩個健康”產生深遠影響。廣大非公有制經濟人士應該深入學習《意見》、領會《意見》的精髓,弘揚中國企業家精神,為實現中國夢、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自己的力量。
(作者系中國民營經濟研究會會員、安徽省社會主義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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